赈早见琥珀主

微博 : 酷拉皮卡200206

饕餮娘子•武月•一生等你

     (一)

       我叫桃月儿,是黄骑镇“月上稍”饭店的老板娘,自年少时随着主家二少爷逃来这里已有了十个年头了,这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说二少爷成婚了,还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比如说在一群鬼开的青楼里,我竟做了小半年厨娘,还有再次遇到了三娘,虽说当时我并没有认出她。

        二少爷如今已是我们这个小地方的县官,夫人是秀才家的娘子,温婉贤淑,与二少爷可谓是郎才女貌,对我这个小姑子也是很好,在我正值青春华貌时不止一次劝我找个好人家嫁了,省的受饭馆柴火之苦,后来见我是真真铁了心不嫁人,便让她的娘家三哥哥在外跑商时多替我的“月上稍”传传名,好让我多招揽生意。我也不曾阻止,我想着这样或许能让曾经的故人收到我还安好的信息,虽然,那些故人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日渐模糊了,说不定我在那些故人的脑海里的形象也是如此,但人吧就是这样奇怪,总是莫名其妙的期待着什么。

        “月娘子,我老李又来了哈哈哈,可得给我好酒好菜啊!”一阵寒意随着门帘的掀开涌了进来,李二叔黑黝黝的脸上满是喜悦,看来这趟镖行肯定是非常顺利,我也不由露出了笑容,将小武放在了大水缸里的绿荷叶上,戳戳他的小额头:“小武乖,不许乱跑喔。”小武绿豆般的小眼珠子眨了眨,也不知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嘴里慢悠悠地嚼着冻梨。

         “月娘子?”李二叔见我呆呆的不动,便催促了一声。我赶忙“嗳”了一声,把散落在耳边的乱发别在耳后,冲李二叔笑了笑,开始忙碌起来。

今日,小武也没有变成小武。




       我叫桃月儿,是黄骑镇“月上稍”饭店的老板娘,自年少时随着主家二少爷逃来这里已有了二十个年头了,这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说我今日第一百零八次拒绝了那位有趣的乌公子的求亲,还有二少爷和夫人的儿女有一次竟趁我不在把小武给埋在了沙堆里,说来笑人,当时我竟如同小孩子一般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了起来,害的那几个小家伙可被二少爷和夫人一顿好打,不过从那以后这几个小家伙对我倒更贴心了,我这“月上稍”在小家伙们来时也总算没再碎盆碎碗了,如此一想,对我而言是好事一桩,只是苦了我的小武了。

         “小武,你说你是不是怕黑啊。”我把一把洗干净了的嫩叶撩着小武,小武的龟脑袋随着我手中的嫩叶上上下下,别提多滑稽了,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让你变成小武时叫我馋丫头,还弹我脑崩儿,这下好了,你变成小乌龟了,天天被我欺负。我如此想着,干脆把他翻了个身,龟壳躺地,四只小爪子和绿脑袋暴露在三月春阳下,更滑稽了。

        我笑够了才把他翻了过来:“是不是很生气啊,那变成小武出来弹我脑崩儿啊,嗯?”小武慢悠悠地咀嚼着我丢弃在地上的嫩叶,对我的挑衅充耳不闻。

        “唉,你这小丫头,哭什么啊?”大腹便便的王八宝这时突然从角落里钻了,出现在我视线,饶我也不是一次两次被动经历这种怪异的事情,但我还是忍不住被吓了一跳,随即无语地摇摇头,好了,这几天厨房里莫名消失不见菜啊什么的有交代了。我侧过身子用绣帕轻轻拭去眼角附近的湿润,然后拿椅子堵上了门,顺手从院里的石桌上拿过一个莹莹一碧的算盘,那是夫人的三哥送与我的生辰礼物,玉石做的算盘珠子,我平时舍不得用,都是放在后院里偶尔拿出来瞧瞧。

        “你这小丫头,怎么越活越回去,几盘饭菜还要与我算钱?”王八宝一张乐呵呵的白脸见到我的算盘顿时苦做了一团。

        我冲王八宝龇牙一笑,高声念出了这几日因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菜而给我带来的损失,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惊醒了在我银杏树上小憩的胖猫,直挺挺地落了下来砸在了王八宝头上,院里顿时一片猫飞龟跳。

         今日,小武也没有变成小武。



        我叫桃月儿,是黄骑镇“月上稍”饭店的老板娘,自年少时随着主家二少爷逃来这里已有了三十个年头了,这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说乌公子终于放弃了对我的求亲转而娶了他的贴身侍女小棉,那是一个好姑娘,他们婚宴的席面还是我置办的,还有二少爷辞去了县官的官职带着夫人周游列国,还给我寄回来了好多他国的调料与菜谱,而他们的长子柰儿则考取了状元,纳了当今陛下的长公主,长女姜儿则嫁给了一个十分有名的江湖门派的门主,所以二少爷走后,我非但没有受到混混赖皮们的叨扰,反而更加没人敢惹了。

         晚霞染的小镇绚丽多彩,我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颈,总算送走最后一桌客人了。我疲倦不已地把厨房清洗干净,才慢腾腾地边捶着腰边回到自己的卧房,唉,老了老了啊,从明日起,每日只做五桌饭菜吧,不然肯定得被长公主给念叨死,长公主是个孝顺的孩子,虽为金枝玉叶却也真心实意把我一介民妇当长辈对待。想到这里,我不由瞪了一眼在院里池水里悠闲自在的王八宝,这老龟,开始一天两头来我家蹭饭就算了,后来竟住在了我家,并且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我远方表叔,还成了柰儿他们监管我的小奸细,只要我吼声累,第二日远在千里之外的柰儿长公主一家和姜儿门主一家就拖家带口来看我,还好二少爷夫人都过海万里远了,不然更烦。

        王八宝似乎感受到我的视线,慢悠悠地转了个身,嘴里啃的东西流了他一身衣裳,我眯眼仔细看了看,居然是个粉扑扑的桃子,让人看了就流口水的那种,不过这季节哪里来的桃子,我不由得突感头疼,果然,下一刻一道稚嫩的声音传了来:“偷桃贼,你还我的桃子!”

        我去寻那声音的来源,却怎么也没看到,一直静默的小武竟破天荒地动了动,爬到柱子边伸出一只爪子拍了拍,我伸出头往上探去,果然啊,是个九、十岁的孩子,穿着一件树皮一样颜色的麻质衣服,头上两个抓髻,脸色圆乎乎、粉红扑扑的十分可爱,但他的神情却是十分恼火,皱着眉头紧抿着嘴这样盯着我。我哀嚎一声,嘴角却没忍住扬抑了起来,待我仔细看那桃童时,发现他嘴角也是藏不住的勾起。故人一点都没变化呢,唔,该做什么招待他好呢,醉桃酒?会被那孩子眼泪淹死的吧!我挠了挠小武的小脑袋。

         今日,小武也没有变成小武。


    


        我叫桃月儿,是黄骑镇“月上稍”饭店的老板娘,自年少时随着主家二少爷逃来这里已有了四十个年头了,这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说我的饭馆“月上稍”更出名了,缘于它每天只接五桌饭菜,外面的人把我传的神乎其神的,天知道我只是老了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活儿,还有王八宝那只老龟终于不在我家了,他喜欢上了一只蝴蝶姐姐,现在正满世界追着人家呢,不过我的院子也没安静下来,因为桃童在我家住了下来,又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我远房侄孙,并接替了王八宝的奸细工作,还深得长公主和姜儿喜欢,毕竟这孩子白里透红的比那老龟一身赘肉好看多了,长公主怀孩子时还特意与他同吃同住了几月,为的就是生下一个与桃童一样灵气的孩子。

        我躺在躺椅上,小武乖巧的趴在我怀里,桃童在一边读着《春秋》,好像很难,他读的磕磕绊绊的,实在是聒噪,但我不敢说,不然那小子肯定会故意读的更加磕惨。春日的阳光不冷不热,刚刚好,好像三娘一样,让人甚是欢喜,伴着桃童清脆的读书声,我忍不住熟睡了过去,醒来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我卧房的窗前,我愣了半晌,才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这天儿真是说变就变啊。

         “下雨了啊。”我喃喃自语。

         “是啊,要不是我来了,你这副凡人身体恐怕要遭个大罪了。”春阳回头,仍旧是青楼时的模样,一头黑发慵懒地披在肩上,在烛火下有一层淡淡的光泽,要不是我深知春阳的底细,恐怕会误人为他是天神下凡吧。我掀开棉被起身,去拿绣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便替我穿好了鞋子,然后那双好看的手伸到了我面前,我边把已有皱纹的手掌放上去边好奇:“春阳你结亲啦,这般温柔?”

         春阳闻言差点一头撞上洗脸架,回头瞪了我一眼,却丝毫不令人害怕,眼波流转,还有些魅人的风情。

         我忍住笑,把小武放在桌上,耸动鼻尖轻嗅那被盖住也藏不了的焦臭味儿,笑意凝固了,对啊,春阳是饿鬼来着,能食人间五谷已是幸运不已,其他的,是不能多求了,比如这做饭的技术。

        “我刚好饿了,一起吃吧。”我揭开碗盖,笑着乘饭,顺便抓回了欲逃离地小武,点了点他的小脑袋,不顾那双瞪着我的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小武一起吃吧。”

        小武扑棱着四只小爪子,欲爬过被饭桶挡住的道路,对旁边的食物充眼不见。

         小武今天也没有变成小武。




        我叫桃月儿,是黄骑镇“月上稍”饭店的老板娘,自年少时随着主家二少爷逃来这里已有了五十个年头了,这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例如我收了个徒弟,将一身本事传给了她,在被柰儿接到公主府前我将“月上稍”送给了她,还有我60大寿那日,长公主从别处为我请来了一位厨娘,那位厨娘做的菜很好吃,但话又说回来,三娘的菜哪有不好吃的呢?再比如就是我快要死了,自入秋以来不小心着了风寒,我的身体就没好过,身态更是加速的变老,柰儿都好几十的人了,最近也是眼圈红红的样子,公主还为我请来了很多太医,但都无济于事,再多的补药进了我身体,我的身体也丝毫没有起色。每每看着他们故做出的笑脸,我也只能假装看不见,笑呵呵地逗着小武,说起小武,他近来很乖巧,我有时甚至能从他的眼中看出悲伤与不舍,小武是小武呢,真好。

        唔,今天想的东西有点多了,我有点头疼,便闭上了眼伴着窗外的秋蝉声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只是当我慢悠悠地睁开眼时,看见了不该出现的人,我有点怀疑自己老花了眼:“二哥?嫂子?”

        “月儿。”二少爷一双眼通红。

我笑了笑,声音沙哑:“能,再看,一眼就好,就好。”我慢慢把目光移到他们的身后,有嫂子,有柰儿,有长公主,有小郡主,还有姜儿,姜儿相公,以及八宝、桃童、春阳,我知道,自己听不见明日的秋蝉声了,视线越来越模糊,他们的脸渐渐看不清了。等等,我的小武呢?小武呢?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伸出一双枯木般的手疯狂摸索床边,自我生病以来,小武就一直待在我的床边,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小武,小武!小……”我知道现在自己肯定哭的很难看,但我顾不得了,我真的真的,很想再看他一眼,哪怕不是小武只是小武,我也很想很想再看他一眼。

        “三娘!三娘!我的小武……”我急疯了,哭喊出了那个被自己刻意忘怀的名字,这些年我刻意不去想念三娘,因为我怕我会停滞不前,会贪恋三娘给我的温暖而不敢自己走那看不见尽头的前路,会成为一个只知道依靠他人的人,会让三娘失望,所以这些年所有的苦楚我都自己吞咽下去,还好,那些难处我都一一踏过了,可是小武,却只有三娘能帮我,三娘!三娘,桃月儿真的很想再看小武一眼!三娘,桃月儿求求你了!

       “仅此一次……”恍惚间我听见三娘轻叹了一声,二少爷他们的音容渐渐没了,一团温暖白莹莹的光笼罩了我四周,我不由屏住了呼吸,深怕把那些光惊没了,光芒渐渐散去,是我年少时所待的欢香馆,一丝一毫都未改变,桌子上还有桃三娘特意为我留的糕点,我愣愣地拿起那糕点。

        “馋丫头!”

        我回头,看见一个淘气的男孩子正蹲在水缸的边沿上,用一种得意的神情也正看着我。黑黑的皮肤和晒得粗糙又隐隐带青苔色的齐眉短发,好像没有眉毛,只有一双傲气的大眼睛正微微带着一丝像是嘲弄的笑,身穿一件土色的褂子,光着脏兮兮的脚丫,却那么稳稳当当地蹲在水缸边沿,好像完全没有失去平衡掉下来的危险。


(二)


        这是我梦中重复了多少次的景象啊!我想瞪他一眼,可身体却丝毫不受自己控制一步做两步地扑了前去:“小武!我等你等了很久了,等了很多很多个年头,从豆蔻年华等到了步履蹒跚的老太婆,从一个只会哭鼻子的小丫头等到了独当一面的饭馆老板娘,我等你,春去秋来一直等你,月亮圆了又缺在等你,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一直坚持等你,不知道为什么会拒绝乌公子的369次求亲,不知道为什么用一生等你,可我就想等你,我就想看到小武而不是小武!”

       “馋丫头,这是你们人类所说的爱。”小武也哭了,绿色的瞳孔,眼泪汪汪的好像一汪碧水,让我忍不住脸皮发热,“你这一辈子除了做饭等我,也就会吃了,这是你们人类所说的红豆相思、连枝共冢、儿女情长啊。馋丫头,你听我说,我、我喜欢你,海枯石烂,矢志不渝。””

        我眼泪流的更凶了,这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本故事中总有那么多佳人为了这短短的八个字放弃一切随情郎远走高飞,原来,这八个字由自己喜欢的人说出来是那么的让人欢喜幸福!可我,可我……“可我这一生已经结束了。”我不舍地看着小武,再看向三娘李大他们,三娘笑吟吟地看着我,理了理耳边的鬓发,“不着急,等三娘做一桌酒菜送送你吧。”

        我泪眼朦胧地点点头,这才想起自己已是老态龙钟的老太婆,再看看红唇皓齿的小武,不由一阵羞怯,越想越不好意思,干脆捂了脸蹲在了墙角。“反正你素来与美字沾不上边,就不必害羞了。”小武拿着不知从哪里来的狗尾巴草撩拨着我的脸。可气!小武还是顽劣不堪,我气呼呼地抬起头拿手去捏他的小圆脸,他躲我追,,加上三娘他们做饭弄菜的声音和柴烟,整个欢香馆热闹不已。

       月亮爬上了树稍,一桌菜也被三娘布置好了,李大他们退去,我和小武手拉手坐下。三娘笑呵呵地为我和小武倒满了酒,醉甜的桃香顿时溢满了整个欢香馆,让人沉醉。

        “喝吧,桃月儿你馋了这个酒很久了吧,以前三娘不让你喝现在却可以了。”三娘端起了酒杯,我和小武忙也端起酒杯,三只小巧的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杯酒饮罢,我这才发现这桌菜竟都是我喜欢的吃食,不由感动地看向三娘。

        “多的话也不用说了,快吃吧。”三娘为我夹了一筷子菜,我拿筷子大口朵颐起来,是江都的味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知何时月亮与璀璨繁星都被低垂的乌云给盖住了身影,一黑一白的两人手拿着哭丧棒站在欢香馆外恭敬地看着三娘。

       “好了,桃月儿,三娘也不能久留你了,不然就影响你投胎了。”三娘怜爱地摸摸我的头顿了顿又道,“有缘之人一定会再相见的,只不过可能会需要一些磨难。”小武手一滑差点打碎酒杯。

        这话应该也是对小武说的吧,我看向小武,小武也在看我,真好,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小武笑了笑,很认真:“小武,我也喜欢你,海枯石烂,矢志不渝。”

       小武含着泪,眼神缱绻,万语千言最后只化作:“去吧,不要回头,一定要好好的走下去。”

       我点点头,顺从地向黑白无常走去,我知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三)

        我叫陶月儿,今天是我们南大学校春游神龟山的日子,而且是可以自己生火煮饭的,令我们这群长期居于城市的学生甚是欢喜!森林啊!兔子啊!新鲜的空气啊!我们来啦!

       下了车后,奉我们这组组长小琥之命,我进入更深的森林捡柴火,与我同一个学校的表姐本想与我同去,却被她老师叫了去,我表面上很不舍地看着表姐离我远去,内心可是欢喜地要命,这个表姐啊,明明只比我大了两岁,但是啊,比我妈还唠叨,所以,我是真的不太想个她单独待一块儿啦。

        两个半个小时后,我无力地坐在一块青石上,凌乱的鸡窝头和被树枝刮破的裙子淋漓尽致地显示了我的狼狈处境。我后悔了,我应该等荣获“野外生存战”这个活动“生存第一人”称号的表姐一起捡柴的,这样,我就不会迷路了!

        我捡完衣服上最后一块长满刺的小球,不抱任何希望地再次打开手机屏幕,根本没有信号,我再看看东西南北都一个样的树林更欲哭无泪了,救命啊!我不想被老虎吃啊,戴斯k得!我眼泪汪汪地从兜里拿出芝麻饼,呜呜呜,最后一块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一道温柔的嗓音突然从我身前传来,我猛地抬起头,可能是低头太久了让我出现幻觉了,我居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眼熟,再细看居然是一套古装,难道是明星在这里拍戏?

       我张了张嘴,想从记忆中寻找出这位明星的名字,可悲的是,我连刘德华本名刘福荣都想起来了,但关于眼前的这个人却半点记忆没有,那这熟悉搞哪里来的?我迷惑了,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的呢?我狂眨眼睛,踟躇地开了口:“我……春游找柴,然后……迷路了。请问?你是在这里拍戏的明星吗?”

       那女人笑了,伸出手点点我的额头,一截白嫩的小腕露了出来,尽显风情:“我只是这神龟山欢香馆的老板娘,他们都叫我三娘,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省三中的学生吧。”我揉着额头点点头,有点奇怪,我居然不反感这个刚刚见面的漂亮姐姐对我如此亲昵的举动,果然颜值即正义吗?唔,刚刚这位姐姐……不,三娘,三娘说她不是明星,那真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人,要不是我深信无鬼神论,恐怕就以为她古卷中走出来的美人了。

       “那你跟我回欢香馆避一下吧,因为刚刚动物园运送动物的货车翻身了,狮子啊大象啊狼什么的全跑了出来,你们学校的师生已经都回学校了,所以你啊只能跟我去欢香馆了。”三娘摸摸我的头。

       我差点被自己一嘴芝麻糊给呛死,狮子!老虎!大象!等等,不会是这姐姐骗我的吧,人贩子?似乎是为了反驳我的想法,下一刻,林中响起了一阵咆哮,还有林间灰色的跳跃,我尖叫一声瞬间跳了起来抱紧了那姐姐,颤颤巍巍:“三,三娘快走啊,真的有狼啊!!!”

       “好,我们跑吧。”我害怕地怂成了一团,三娘面上却没有惧色,依旧笑吟吟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拉着我跑了起来。结果我因为太害怕浑身没力气一下子摔了一个狗啃泥,“呸呸呸!”我狼狈地抬起头,吐去生啃到的绿草。完犊子,我太害怕了,以至于腿软到无法奔跑了,我眼泪汪汪地看着回头来扶我的三娘,想用力推开她让她逃命别管我了,悲伤的是,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怕。”三娘蹲下身抱住了我,我点点头,可是颤抖的身体出卖了我内心的想法,眼泪鼻涕不知什么时候糊了一大把。

       “没关系的,桃月儿。”三娘依旧笑吟吟的,我还在惊异她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下一刻,三娘就口中念念有词地把手放在了我膝盖上,令我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一团光由她的手为媒介融入了我的膝盖,然后由膝盖布满全身。

       “现在动一动。”三娘站了起来向我伸出了手。

我明明心中有千万个疑问此时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然后伸出手握住了三娘的手,几乎是眨眼的瞬间,我和三娘如脚下踩了风一般在山中奔跑了起来,四周的景色如潮水一般退去,我呆愣愣地盯着三娘的粉面朱唇,心里只觉一万个卧槽!

       穿梭过一道又一道的翠绿色屏障后,三娘带着我在一座古色古香的饭馆前停下,两个男人正在给门前的两颗树浇水,看见我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我也瞪大了眼睛,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瞪眼的原因,但我知道我的:害怕啊!

       我哆哆嗦嗦地拿出美工刀,指着这三人:“你,你们别乱来,我我我跆拳道黑带!散打三段!少林拳六段!我爷还说,我可是饕餮她亲戚转世!”这个时候,我是不介意那些花钱考来的证书了和我爷的鬼神之语了。

       “大白天的吵什么……馋丫头?……我怕是,在做梦吧……”一道粗粗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我吓得立马把刀对准了那人,却见只是一个约摸九、十岁的男孩,用震惊、喜悦、不敢相信的眼神正看着我。我也懵呆了,这分明是可爱小正太啊:黑黑的皮肤和晒得粗糙又隐隐带青苔色的齐眉短发,好像没有眉毛,只有一双傲气的大眼睛,身穿一件土色的褂子,光着脏兮兮的脚丫,一双如绿松石般的眼睛更是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气息。但是,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为一个一个才九、十岁的小破孩会有这么缱绻的眼神,对象,好像还是我。我虽然喜欢正太,但我并不真的打算祸害小男孩的!我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到那男孩儿已朝我奔来,然后我就成功地被这孩子撞倒在了地上,一双加起来还没我大腿粗的手如偶像剧男主一般撑在了我脑袋两旁,我一阵恶寒,侵犯未成年最低三年起步啊!!

       “小朋友,你还是多看点书吧……”我想了想,只能想到这么委婉的说辞了。

       “是你,真的是你。”他却丝毫不听我讲话,沉浸在他的世界,绿松石般的眼睛此刻噙满了泪,那泪啊摇摇欲坠,一阵不知哪里起的风卷了过来,然后那泪就真的落了下来,浸入了我的眉心,泪是这么烫的么,我忍不住去摸发烫的眉心。

       “馋丫头,你听我说,我、我喜欢你,,海枯石烂,矢志不渝。”……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好啦,小子起来,别吓着月儿了。”三娘把他从我身上提溜开。

        我愣愣地坐起来,为什么突然感觉这个饭馆、这两棵树、这两个男人也是如此的熟悉,尤其是这个小男孩儿?,咦,湿湿的,天下雨了吗,我抬头望天,万里无云,天晴的像一张蓝纸,我揉了揉越渐模糊的眼睛,沙哑了声音:“三娘,我是不是认识你们?”

       “这个啊,可说来话长了,桃月儿、小子你们随我进来喝杯浮生茶吧。”三娘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小男孩儿走进了馆内。

       一群坐在桌子前的人纷纷回了头,含笑看着我:“你来了。”

       有大腹便便的员外、不染凡尘的白衣公子、脸蛋白里透红的又一个正太……


【后记】

       在这个世上,缘分总是来回兜转,我们总会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我们所遇见地人,亦终会于千万年之中,在时间的无涯的荒野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遇见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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